達巷黨人曰:「大哉孔子!博學而無所成名。」子聞之,謂門弟子曰:「吾何執?執御乎?執射乎?吾執御矣!」

(二)達巷黨人曰:「大哉孔子!博學而無所成名。」子聞之,謂門弟子曰:「吾何執?執御乎?執射乎?吾執御矣!」


【上人講解】

【達巷黨人曰】:(編按:「達巷」是一個地名。現在的山東省滋陽縣西北那地方,有一個達鄉村;相傳這個村就是以前《論語》上講的那個「達巷」。

是不是,這不重要,總之,就是個地方的名字。「黨」,古來五百個人就叫一「黨」,所以是一個村落、一個小地方。)達巷這個黨的人,也可以說是讚歎孔子;也可以說是惋惜孔子,替他可惜,可憐他;也可以說替他鳴不平。有這三個意思。就說了,【大哉孔子】:這孔子很偉大的!就讚歎他。【博學而無所成名】:他學得很多,學是用上功夫學來的,學得也很多,博學多聞;可是他學得太多,但是又無所成名──這是惋惜他雖然博學卻沒有專長。可是沒有人認識他,沒有人是孔老夫子的知己;所以他這一生沒有遇著知音,沒有人能用他──這又替他鳴不平。

由我看是有這些個意思。因為他有這些個意思,那麼一般人就有了誤解。有的說這是諷刺孔子,說他一點都沒有用,也沒什麼專長;那麼有的就說他這個話裡頭,是對孔子不恭敬,有一種不滿意的意思在裡頭。其實他都沒有。

【子聞之】:那麼孔子聽人家這麼說──這也可以說是有個講是非的人,要不,這個達巷人又不是對著孔子說,孔子怎麼會就聽見了呢?這就有講是非的人,把事情就有的說成這個樣子,有的說成那個樣子,莫衷一是,說不出來個所以然,也不知道哪個對。孔子他有修養,所以他就也不說他對,也不說他不對。【謂門弟子曰】:孔子就對門人弟子說。【吾何執?執御乎?執射乎?吾執御矣】:那我怎麼辦呢?我學這麼多,究竟我要專門學一點什麼東西呢?學做一個駕駛車的人──就是御者?或者學射箭?這兩樣我學哪一樣好呢?我看我就學做一個駕駛車的人好了!

御者能接近一般的人,來給一切的人服務,能比較普通化。射箭,這要有什麼事情、有目的;這一有目的,就有所執著了,也不普遍了。尤其這個射箭,若學射得好的,就是傷人的,不是保護人的。雖然說是它可以自衛、保護自己,但是還是傷人的;那麼傷人這種的學問,我要放下它了,我要學這個利人的。利人,就給人家做一個駕駛人,這是很好的嘛!這很平民化,這很普遍的。

那時候的御者,不是像現在drive(駕駛)車這麼樣子,那是駕著馬;你若會御車的,馬都聽話,都會聽你指揮,你也不一定要怎麼樣打牠,牠就做工。那麼這又是幫助人了,也是利益眾生了──因為能免得令這些個不會駕車、不會趕車的人,常常用鞭子打那些馬。他的目的,就是要利人,不能利己的;自己願意用自己的能力,去為大眾做事情。是這樣的。你們各位想一想:有沒有這個意思?

我們無論讀哪一篇文章、哪一句說話,都要設身處地、心領神會,這樣去了解它。好像我們現在所研究的是《論語》,「論」,就是討論、議論、談論,都是這個「論」。那麼這個「論語」,就是互相討論的這種說話。這個說話的重點在什麼地方?我們若把重點抓住,這一篇文章,或者一段、或者一句,我們就明白。明白了,我們要怎樣呢?我們不要置身事外做一個旁觀者,也可以用這客觀的態度來看,又可以用主觀的智慧來了解它。主觀,譬如《論語》,你這麼想像:「當時我也和孔夫子在一起,也共同研究這個問題。孔老夫子為什麼無緣無故就說出這麼幾句話來?」你要能以客觀和主觀把它融會貫通,這你是把這個義理消化了!


出處:

https://www.drbachinese.org/online_reading/sf_others/confucius_analects/confucius_analects_09.ht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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