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曰:「朝聞道,夕死可矣!」

(八) 子曰:「朝聞道,夕死可矣!」


【上人講解】

這個「道」,不錯!這就是人所共同遵循的一條道路。這條道路是什麼呢?就是大公無私。所以《禮記‧禮運大同篇》上說的:「大道之行也,天下為公。」那麼在後邊都是一些個註解,就是註解這個「大道」的。

你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,我以前說過,儒教像小學似的,小學不知道大學的課程;道教像中學似的,中學也不知道大學的課程。小學哪,他連大學的課程也不知道!所以孔子讚歎老子的道「猶龍」──像一條龍似的,是隱顯莫測、變化無窮的。由這句話,就知道他不太懂老子的道。那麼他是真不懂嗎?不是的。他也懂,可是他不說。為什麼他不說呢?因為當時他的學生還都不夠程度,沒有到中學的課程裏頭,所以他不能講這個法門。那麼老子呢?老子他對佛學懂是懂一點,可是他也是不講,他講道教的道理;為什麼呢?也因為當時的人不夠程度,不能接受佛教。

孔子和老子都是給佛教鋪路的,外道也是給正道鋪路的,邪教也是給正教鋪路的;都是給他們去先把地方收拾乾淨了它。那麼這個邪教,它是把人心給它衝擊一下,來一個波浪衝擊一下,令他們智慧的鎖匙先開一開、智慧之門打開一點;打開一點了,然後才能接受佛教這無上的醍醐甘露。所以你用佛教的道理來講儒教,不太恰當!

這個「道」,為什麼說「朝聞道,夕死可矣」?這「死可矣」並不是死,你們不要以為就是死了;沒有死的!這是說把「道」和「死」的重要性衡量輕重。說是你若聞到這做人之道了,比死還重要;你若能知道怎麼樣做人了,你就死也瞑目了,死也可以了──可以是可以,但不是就死了。你們各位要注意這一點!並不是就「一早晨我聞著道了,晚上我自殺」;那你自殺,還是一樣下地獄的。不是那樣子!他這是比較輕重的問題,就說聽聞這個道比那個死更重要。人拿生死看得很重要的,生了就大喜,死了就悲傷了、煩惱了;可是這個道,比生死的問題更重要。 

所以你要明白做人之道。做人之道是什麼呢?那個地方的含義,就是要大公無私。大公無私怎麼樣呢?在那裏頭就包括著沒有情欲、沒有自私、沒有自利,也就是不爭、不貪、不求、不自私、不自利、不打妄語。我們這六大宗旨,用佛教的道理講也可以,用道教的道理講也可以,用儒教道理講也可以;這是很實用的,很合用的,很合乎邏輯學的。  

那麼為什麼早先的人不這麼講呢?我告訴你們:這是我發表的。科學時代的佛教是什麼?就是「六大宗旨」;這是科學的佛教,很科學的,很合乎邏輯學的,很合乎一般人所用的。你們若不信,你們往儒教、道教、佛教合一合,都可以合得上的;三而一,一而三,這是很合用的一個方法。佛教裏講的戒律,說來說去,就是說的六大宗旨。

那麼孔子說這個「道」,我們當然講這個「道」字。這個「道」有個「首」字,「首者頭也」;然後又加一個「走(辶)」字兒,就要你行。第一件事要什麼呢?就是要你去做去;你若不做,你說多少都是假的,都是在騙人呢!所以說:「說得一丈,不如行得一寸。」相差就十百之差,十倍和一百倍,相差得這麼遠。

所以我們說「聞道」,這個「道」就是做人之道;不是旁的道,不是一定說是了生脫死那個道。就是說「人之道」你若懂了,那就比你生死還重要。所以古人說:「人固有一死」,誰都會死的,可是那個死,有「重於泰山」,比泰山都有價值、份量都重的;有「輕於鴻毛」,像一根雀毛那麼輕的。雀毛是最輕的,沒價值的;言其死了沒價值。 

【子曰】:孔子說了,【朝聞道,夕死可矣】:「朝」就是「朝頭早」。(編按:「朝頭早」是廣東話,就是指早上。)朝夕,是很短的時間距離。意思就說,你若聞到道了,雖然時間很短,你就是死了,也有價值的,也比你不懂得做人,不懂得這個「大公無私」的道理要好得多。這個「聞」,也就是明白了;明白了,你然後就知道怎麼樣做人,這是都包括在內了。

我們要明白這個「道」字,我以前講過,這個「道」字的根本就是什麼?根本就是一個「真理」。不錯,方才孫居士講「是一個真理」,就是真理!那個真理誰也推不翻的,誰也把它搖不動的。真理只是一個,沒有兩個,是絕對的,不是對待的;它沒有對待,那就是真理!

那麼若講這個「道」──不錯!在儒教也可以講這個「道」,在道教也可以講這個「道」,在佛教也可以講這個「道」。不過,我們不要籠統,不要說「孔子說佛教怎麼樣子」;你這樣一說啊,人家以為:「哦?孔子也是信佛的?」孔子當時是為佛教開路的,他並沒有敢公開提倡說有佛教,沒有的。那時候連「佛教」的名詞恐怕都沒有呢!所以你們研究學問的人,這種的步驟要懂得!如果你不懂的話,你對人一講:「孔子說佛法……」啊!那人家就把牙都笑掉了!這是一種學問的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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